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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文】峨眉女
(二)误入迷途逢女子 难寻大道问梨花
(总01840-文0905)
现而今我们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,陆军璞这两年又有点儿老年痴呆,单独出门儿总是转向儿。
——【转向儿】北京土语。口语发音:“zhuàn xiàngr”。意思是不能辨别方向。
陆军璞跟我讲过一次他转向儿的“遭遇”——他自个儿说是遭遇,要是依我看,那不是“遭遇”,应该是“艳遇”。
他说,有一天他稀里糊涂地走进了一大片正在施工的工地,到处儿都是堆起来的“山”和挖出来的坑,以及远处儿的围挡和脚下的小道儿。
他顺着工地工人们踩出来的小道儿往前走着,怎么也找不着进出工地的门。
工地的小道儿,弯弯曲曲,坑坑洼洼的。陆军璞像个醉汉似的,深一脚浅一脚的挪着步子。
走到一个岔道口儿,他就拣了一条相对平整、坚实的小道儿,接着往前走。
工地上的人很少,机械也很少,没见有什么人在干活,像是停工了。
小道儿和土路,引导着陆军璞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座两层小楼儿的跟前儿。
小楼儿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楼,小楼儿前边用工地的围挡,圈成了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的院子。
院子里有一个女人,正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洗衣裳。
半自动洗衣机还在嗡嗡嗡地转着,女人坐在一个小凳子上,在她的面前放着两个塑料盆。
她正在用一个塑料盆投着衣裳,而拧干的衣裳码在另一个塑料盆里,地上还堆着几件没洗的深色衣裳。
——【投】北京土语。用清水漂洗。比如要把大米淘洗干净叫“投米”;把衣服漂洗干净叫“投衣裳”。
——【码】北京土语。“码”在北京话里有多个意思。这里指“整齐地堆叠”。
女人没看见陆军璞进来,陆军璞也没找着楼前边儿能够走出工地院子的门。
阳光下的女人,看上去年纪很轻。皮肤像是透明的,耳轮红润,面颊如玉,脖颈莹白。
她的下身儿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儿,上身儿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褐色工装。
陆军璞看着这个女人,心里盘算着该不该跟这个女人打声招呼,问问她去地铁站怎么走。
陆军璞有抑郁症,不愿意主动跟陌生人打招呼,也不愿意跟陌生人说话。可这会儿,他好像没有别的道儿可走了。他要打听道儿,就必须开口说话。
陆军璞不会大声说话,可这次还是尽量儿的提高了一点儿嗓门儿。他怕在他和她的这个距离上,她听不见。
陆军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,就怯懦地叫了她一声:“同志。”
那女人听见陆军璞的声音,抬起头来,扭脸儿看着陆军璞笑了。
她笑的很好看,脸颊上泛起浅浅的梨涡。
那女人也同样儿叫了陆军璞一声“同志”,只是在同志前边加了个“老”字。
陆军璞听见那女人叫他“老同志”,也觉得叫她“同志”叫的有点儿别扭,好像现在很少有人用这个称呼,来跟别人打招呼了。可他又实在是不知道,见了年轻的女人,该怎么称呼人家。
“女同志”见这位“老同志”满脸的尴尬,就说:“老同志大爷,你迷路喽,格是?这儿昼时有人来问路哒。”
——【大爷】巴蜀方言。对男性老人的尊称。
——【格是】巴蜀方言。“格是”在巴蜀方言里有多个意思。在这里是“是不是”。
——【这儿】巴蜀方言。口语发音:“zēr”。 这里的意思。
——【昼时】巴蜀方言。口语发音:“zǒu sì”。 经常的意思。
——【哒】巴蜀方言。常用语气词。
听见这个女人的口音,陆军璞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梨花般的女人几眼……
【未完待续】
【作文】峨眉女
(二)误入迷途逢女子 难寻大道问梨花
(总01840-文0905)
图/文:梁佛心
2025年4月10日星期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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